搜狐娛樂專稿《山今/文》『寄生蟲』拿下戛納和奧斯卡最高獎的三年後,韓國電影再次在戛納大放異彩。
『分手的決心』拿到戛納銀幕場刊最高分3.2分,朴贊鬱拿下最佳導演獎。
宋康昊憑借是枝裕和的『掮客』拿下戛納影帝,韓國影史首位,東亞地區的第四位。
其他三位東亞地區的戛納影帝是葛優、梁朝偉、柳樂優彌
從疫情中恢復正常的戛納,也傳遞著一個信息:電影產業正在復蘇,電影藝術還未沒落。
此時此刻的內娛,則陷入無盡的懷舊情緒。
臺偶翻拍、老片重映、新片撤檔……比起國產電影何時回到戛納更緊迫的問題是,電影市場什麼時候才能恢復?
01 又是韓國電影
『寄生蟲』在戛納和奧斯卡大獲全勝之後,韓娛並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。
在市場方面,韓國電影人和網飛合作,制作了全球爆款『魷魚遊戲』。
女主角鄭浩妍也成功打入好萊塢,她的下一部作品是阿方索·卡隆執導的劇集『免責聲明』。
在獎項方面,韓國電影人繼續征戰三大電影節。
2020年,洪常秀憑借『逃跑的女人』拿下柏林電影節最佳導演獎。
2021年,奉俊昊擔任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評審團主席,這是韓國導演首次擔任這一職務。
2022年,在逐漸回血的戛納,朴贊鬱、宋康昊接連拿獎,宋康昊同樣開創先河,拿下韓國第一個戛納影帝。
『寄生蟲』之後,奉俊昊在好萊塢愈戰愈勇。
他的新片與華納合作,科幻題材,羅伯特·帕丁森、馬克·魯法洛等好萊塢著名影星加盟。
可以預見的是,韓國電影會在世界影壇占據越來越重要的位置。
為什麼是韓國電影?其實韓娛積極出海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市場。
90年代『電影振興法』頒佈之後,韓國電影百花齊放,質量高歌猛進。
二十年間,工業化程度已經很高了,尤其在類型片領域,發展十分成熟。
姜帝圭執導的『生死諜變』
但他們的市場規模並不大。
即便人均觀影次數已達到4次《疫情前》,位居世界前列,國民已養成觀影習慣,但韓國總人口僅5175萬《2021年數據》,天花板很低。
他們既具備『走出去』的類型創作能力、自由度,也需要海外的市場、資金。
相較之下,能夠自給自足的國內電影市場,比較缺乏出海的市場壓力和緊迫性。
最開始,韓國瞄準的海外市場是中國。
上個十年,韓國藝人來中國發展,中韓合拍,一本兩拍,屢見不鮮。
但『蜜月期』在2016年結束。
失去中國市場之後,韓國把重心轉向了美國——偶像團體登上科切拉、積極和外國流媒體合作劇集、電影攻略奧斯卡。
在科切拉上表演的女團aespa
這背後不乏政策的扶持和財團的助力——韓國對電影產業的資金、政策幫助,以及CJ等電影公司在發行、獎項公關上的努力。
同時也有時代的東風。
網飛等崛起的流媒體需要擴展全球業務,廣撒錢,多斂魚。
截至2020年,網飛已經在韓國本土影視內容上投資了7700億韓元《約42億人民幣》;去年2月底,網飛再宣佈投入投入5500億韓元《約32億人民幣》制作韓劇。
好萊塢也變得更加多元、包容,不斷吸納各國各地的人才,亞裔題材的市場越來越大、歐美觀眾對字幕的接受度變高,韓國電影被推上歷史舞臺。
觀眾的高要求也在倒逼韓國電影人的進步。
朴贊鬱在戛納采訪時說,韓國觀眾總是很苛刻,不滿足於特定類型電影,即使是驚悚片,也要包含感動,表現社會問題,觀眾督促電影人,我們都算是得到了歷練。
02 懷舊的內娛
此時此刻的內娛,則沉迷於考古。
11年前的『甄嬛傳』時常登上熱搜;『你是我的神』、『羊胎素』等綜藝、采訪內容被翻出來反復傳播;孫燕姿、羅大佑懷舊演唱會刷屏朋友圈。
最近當紅的明星,也來自上個時代。
劉畊宏靠健身直播成為頂流,王心凌18年前的代表作『愛你』再次翻紅。
這仿佛一種下意識的心理防禦。
當我們面對充滿不確定性的未來時,那些來自過去的記憶似乎提供了些許安全感。
隻不過,隻能通過考古來獲得娛樂,也顯示了內娛的『一潭死水』,已經沒有新鮮、優秀的作品可以提供精神滿足了。
失去選秀的綜藝不再熱鬧,劇集市場上一個爆款劇還是年初的事;新片紛紛撤檔,電影院直接過冬。
戛納頒獎的當天,內地電影市場單日票房不到三千萬,上映影片中,僅有一部新片——5月28日上映的『哆啦A夢:大雄宇宙小戰爭2021』。
去年的同一時間,單日票房達到1.7億,上映影片的類型也更為豐富——『速度與激情9』『寂靜之地2』『我要我們在一起』。
目前,多部端午檔新片也宣佈延期上映,僅剩一部『暗戀·橘生淮南』。
疫情前的2019年,我們還有『南方車站的聚會』入圍戛納,名導、明星加持下,電影、戛納的討論度、關注度都頗高。
我們後來也在電影院看到了這部作品。
今年年初,『隱入塵煙』入圍柏林電影節,但因疫情,主創無法到電影節現場交流,後來電影也撤檔了。
疫情三年,我們去三大電影節前線報道的記者越來越少,去進行市場交易的片商越來越少,觀眾的關注度、討論度也越來越低。
我們好像離電影越來越遠,電影也離我們越來越遠。
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。
青年導演陳劍瑩的『海邊升起一座懸崖』獲得了最佳短片金棕櫚獎,李家執導的『地兒』獲得基石單元二等獎。
上臺領獎時,陳劍瑩的發言讓人動容。
她感謝了出品方給予她的自由和信任,同時她說到,『感謝我的祖國中國的這片土地,我在影片中描述的其實就是我站在中國土地上所感受到的詩意也好,深情也好』
抓住舞臺,站上舞臺,發出聲音,就是有力的,就能被聽到。
如果我們放棄、拒絕、離開舞臺,那麼站上去說話的,自然就是別人。
朴贊鬱領獎時的發言同樣讓人動容。
『經歷了疫情,國境關閉,大家很難互相交流。
大家心懷恐懼,影院空空,對於我們來說很棘手,但現在也許大家會慢慢地回到電影院……我們也會克服對進影院的擔憂,我們會回歸電影院的!』
希望我們也會回歸電影院。